楊太真外傳

有關楊貴妃和唐明皇的故事，除新、舊唐書所謂正史裡的傳載外，最為人熟悉的首推唐代白居易的「長恨歌」，以及陳鴻的「長恨傳」，這兩部一歌一文的姐妹作。再來就是宋代樂史的「楊太真外傳」。

「楊太真外傳」較「長恨傳」更具戲劇性，情節更豐富，更引人興趣。作者樂史將唐、五代流傳於民間各種筆記、軼聞，包括神怪傳說等，都融會到故事之中，寫成一部宮廷帝妃奢華淫亂悲歡離合生前死後天上人間的長篇愛情歌舞劇，後世寫楊貴妃與唐明皇的故事，基本上不出這篇大作的脈絡。

楊太真外傳裡一些情節，例如太白醉寫清平調、貴妃魂斷馬嵬坡等等，都是戲劇再三舖陳的經典題材。

虢國夫人自刎一段，常為人忽略，何其驚悚悲烈的一幕，實值著墨一番。

虢國夫人在流行盛裝的唐代是極罕見不喜粉飾的自然系素顏美女，論姿色應不輸貴妃，或許更在其上。

馬嵬兵變，楊國忠、楊貴妃等楊氏家族成員先後被殺時，虢國夫人因已西行至陳倉，毫不知情。

待捕殺令傳到陳倉，縣令動員逮捕，一時人馬喧騰，虢國夫人還以為是安祿山叛軍殺到，慌忙帶著一兒一女，還有楊國忠的老婆裴柔和女兒，不敢走大路，逃入竹林摸黑潛行。

一行人覓不著路，瞎摸亂竄，只聽後面來人聲音越來越大，且有人高喊：「前面有人！」「休走！」

眼看行跡敗露，追兵即將逼近。虢國夫人心想與其被逮遭到羞辱，不如自我了斷。

來不及開家庭會議徵詢意願，虢國夫人隨即拔出隨身短劍，先一劍刺入兒子的胸膛，拔出劍時，鮮血噴出，來不及哀叫的兒子立即斷氣。劍鋒順勢揮去，劃開女兒的喉嚨時，女兒正張口，卻來不及驚呼。

滿身鮮血的虢國夫人，轉頭看著裴柔，眼神空洞而淒厲，似笑非笑的說：「嫂子，我先走一步了。」正要橫刀抺向脖子時。

「順便帶我一起吧！我自己死不了！」裴柔顫抖的哀求，語不成聲。

虢國夫人哀憐的看著裴柔，緩步移動身軀，來到裴柔的身後，「嫂子，妳先走吧！」一劍劃破咽喉，裴柔倒下。

裴柔的女兒早已放聲大哭，「孩子，跟妳娘走吧！」虢國夫人走過來，孩子雙手亂揮，想要阻擋。

虢國夫人突然發狂，舉劍刺下，亂剌幾十下方才住手，孩子早死了。

虢國夫人跪在血泊之中，環視四具死屍，「好了！」正要自裁，才感到手舉不起來，原來一連殺了四人，手臂僵直，氣力早已用盡。

再不死就來不及了，虢國夫人雙手握住劍柄，往頸側割下，割的不深，來回又割了幾下，血才溢出，官軍已趕到，奪下刀時，虢國夫人失去意識。

虢國夫人再醒來時，人已倒在獄中，昏黑中有人影走動，辨不清穿戴，卻還有一絲希望，就問：「你們是官軍？還是叛軍？」

「都有。」有人冷冷的答應。

聽到這回答，虢國夫人才明白，皇室自相殘殺的悲劇再度重演在楊家身上，大叫一聲，咽喉大出血，湧入氣管，再也說不出話來，不一會兒就死了。

楊太真外傳全文： 楊太真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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