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馬總統出國有感 ~陳武雄 |
這首詩的作者陳武雄是行政院農業委員會主任委員,在隨行馬英九久博之旅回國後,公開發表這首有感而發的詩作,經過新聞報導,大家才知道他除了愛做官外,也很愛寫詩,是一位現代詩人,筆名陳填,而且是台灣現代詩人協會的理事。
愛寫詩是一回事,會寫詩又是另一回事。且看這首「洗錢」:
「媽媽把我口袋的錢洗破了,我好傷心!大人為什麼那麼愛洗錢,幾億耶!一定要用很大的洗衣機,一定要洗很久,好累喔!」
這首又是「喔」!又是「耶」!的返老還童擬兒語體的現代詩,如果不說作者是陳武雄,我還以為是薛香川哩!
這首「隨同馬總統出國有感」,不合平仄格律對偶,不待細究,一見就知是一般市井匹夫的「打油詩」,這是很基本的中國文學常識,陳武雄卻自詡為七言絕句,絕句是四句一首,他這首有八句,整整多了一倍,世所罕見,絕無僅有的七言絕句。陳武雄說在飛機上讀了李白詩集,心血來潮嘗試寫七言「絕」句,卻連絕句最基本的應該有幾句都弄不清楚,還拉岀李白來,獨創八句的絕句,詩仙地下有知,一定氣絕!
陳武雄這首打油詩,本意企圖生動描繪馬英九在旅程中無時不以國事為念,含辛茹苦、不眠不休的偉大情操。
其實,說穿了就是馬屁詩。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但拍馬屁也要有功力,要拍得好才受用,若是拍錯位置拍到馬腿上,就要小心挨上一腳。
這首馬屁詩拍得亂七八糟的,變成馬屁不通詩。通篇勉強讀完,痛苦至極!
首先,此行主要的目的是參加宏都拉斯新任總統羅博就職典禮,而在第二站拜訪多明尼加時,才順便與當地的海地官員談及如何協助賑災,本詩開宗明義卻是「越洋千里賑海地」,好似此行主要是專程救災,扭曲事實,本末倒置。
再說「追星趕月」,這涉及地球自轉及飛機航行方向的相對關係,我的地理知識很差,沒把握說的對不對,那月亮從東邊升起至西邊落下,大概是不錯的話,那麼飛機如去程往東飛,與月亮繞地球運轉方向的相對關係是「趕」呢?還是「迎」呢?由後超前是「趕」,對向交會是「迎」,「迎頭」不可能同時「趕上」,如此說來,去程「趕月」頗有疑問。至於「追星」,除非是追的是流星、掃把星、人造衛星、電影明星,否則也不甚明瞭「飛機追星」究竟是如何的景象?
「空中得閒論時事,總統國政滿行囊。」大概說的是馬英九縱然一時得閒猶不忘談論時事,於是詩人便連綿不絕的湧岀滔滔江水,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的景仰總統行囊裡滿滿裝的除了國政以外還是國政。然而,這趟本來就是國務行程,行囊裡除了換洗衣物、盥洗用具外,不裝國政,難道要裝歡樂嗎?「國政滿行囊」根本是一句廢話!
「外交休兵利兩岸,島內非難因理盲。」應是引述馬英九的談話。將人民不同的意見一律視為「理盲」,幾乎成為近來馬政府官員上行下效的統一論調,這民主素養嚴重不足的病症,除了一再用選票予以深切治療外,別無良藥可醫。「島內」二字涉嫌自我矮化,最令國人憤慨,其實詩人應該只是為了避免「犯重」,因為前面已用了「總統國政滿行囊」,後面若再用「國內非難因理盲」便顯得不甚高明,於是易「國」為「島」,表示自己識字頗多。台灣本來就是一個島國,「島內」即等於「國內」,用「島內」也不算不對,難道要將「總統國政滿行囊」改成「總統島政滿行囊」嗎?以打油詩的角度來評價,我個人認為詩人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思慮,倒是用心良苦,難能可貴的。
最後「窗外白雲幻蒼狗,歸程不眠華航艙。」「白雲蒼狗」總算用了一句典故,原以為可喜可賀,很似紅樓夢裡薛蟠「女兒喜,洞房花燭朝慵起。」的何其太雅。但再接「歸程不眠華航艙」,意義盡失,索然無味,原來這最後兩句也不過是「女兒樂」之類的寫實情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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