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4/30

柏楊

對個人自由的寬容,是對柏楊最高的尊敬。

人生忌逢九,柏楊走了。

柏楊的書出現在任職真理部的父親的書籍之中,若干年後,經過對於柏楊、真理部以及父親生平的綜合瞭解,令我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問題可以有兩種假設,其一,柏楊的書是父親工作上的材料;其二,父親是像溫斯頓的潛在危險分子。基本上,沒有一位真理部的人員會將工作材料帶回家,更何況放進自己的私人書籍之中。然而,如果是屬於第二個假設的話,沒錯,這的確會讓我心裡好過一些,而且推知父親擅長偽裝,得以避免重蹈溫斯頓的覆轍,最後是死在病床上,而不是牢裡。

記憶裡最早讀到柏楊的書是「大愚若智」,那時不到10歲的年紀,其實沒有什麼體會,而是對書裡面寫的什麼「奶」、「崽」等字眼感到好玩吧!這本書後來被我帶進育幼院,供作充實個人書架之用,但不久就被老大哥發現了。老大哥問我書是誰的?「是我爸的!」當時我對父親任職真理部所代表的純潔與權威並無意識。過了幾天,找了我去,跟我講「柏楊」是壞人,他的書不可以看,而且連書名都寫錯的書,更不可以看。不但污染思想,而且知識錯誤。就這樣,我以損失一本書的代價,學得一句正確的成語,還不算太壞。

這一書之緣後,再要經過很久,我才再讀柏楊的書。

說實話,我只讀過柏楊的少數作品,像醜陋的中國人、柏楊版白話資治通鑑等,更因不對我的胃口,從未讀完。因為不具批評的基本條件(至少要讀完吧!),所以,我就不多言了。

一般認為,柏楊予人印象最深刻者為長年推動人權事務,不過就我個人所見所聞,柏楊屬於對政治人物懷抱過度期待的傳統知識分子,後繼者努力的空間仍然極大。推動人權如果不習慣與政府對立,那麼,我們有時就不太清楚究竟應該向誰去爭取人權了。

總之,柏楊等因文賈禍而終獲平復的政治受難者,已足以在台灣的歷史上奠立一座里程碑,我想了想,這座碑上可以刻上「寬容」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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